荷兰公务开支监管透明。
每一笔报销单据都必须放到网上
和世界上许多国家一样,公务上的虚报冒领、公款吃喝等腐败现象在荷兰也存在,也曾让荷兰政府深感头疼,但却一直难以找到解决的办法。
2012年9月,马克·吕特再次赢得大选。他下定决心要打击甚至杜绝公务腐败的现象。2013年2月,荷兰政府出台了一项名为“透明执政”的法律规定:所有公务员在公务活动中的每一笔开支报销单据,都必须毫无保留地放到网上公布,民众能够查到公务员的每一笔开支,一睹庐山真面目。
要把所有报销款项公之于众,肯定有些公务员不愿意。有一个官员找到鲁特埋怨道:“如果每一笔开支都要有详细的用途说明,还要细化到每一张发票,官员们不就成财务人员了吗?”鲁特毫不客气地反驳:“如果你不愿执行这个决定,那就辞掉你的职务,这样就大可不必为此劳心费神了!如果你还想继续在这个位置上待下去,就必须这么做,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荷兰有没有“公款吃喝”呢?也有,但其费用基本上都是公务员之间聚会商谈、接待外宾工作而产生的,属于公务餐。公务员可以申请公款宴请,但标准必须低于50欧元/人(小费不在报销范围之内)。报销时,宴请人必须附上原始账单,说明宴请缘由、宾客名单和职务。
我记得看到过一笔报销,是一位基础设施与环境部的大臣与乌特勒支副省长的午餐,两人只花了43.58欧元。我曾在荷兰留学,那里一般饭馆的人均消费水准在30欧元上下(不含酒水)。
拿2013年7、8月份的报销清单来看,荷兰首相吕特报销了赴中国、法国等地外访的机票钱,一共有7000多欧元,国防部、社会与就业部等3位部长和3位国务大臣这两个月压根就没有报销一分钱。
对此,国防部长帕拉斯查特回应说:“7、8月份我没有任何外事活动,这是人所共知的,如果我虚报冒领了,那不明摆着是‘自投罗网’吗?弄不好,还会因几个小钱而成为千夫所指的腐败分子,实在得不偿失。”
就餐超支部分,则由就餐者自掏腰包,如外交大臣蒂默曼斯与其他四人共进工作晚餐消费的425欧元,“严重”超过了每人50欧元左右的规定,晒到网上后,引起了民众质疑。最终,超支部分由5个人平均做了分摊。
官员收礼方面,荷兰政府也有明确的规定。一般情况下,只有在征得上司许可的情况下,荷兰国家公务员才可以接受价值50欧元以下的礼品,超过50欧元的礼品是禁止接受的。一经发现,礼品必须退回,还会面临严厉的处罚。
首相公款买20个水果,被媒体“揪住不放”
吕特曾说,一个好制度,需要民众的监督才能落到实处,见到成效。作为公务员,就必须接受民众的监督,谁也不能例外,否则就另谋高就。
2012年初,那时荷兰还没实行“透明执政”。当时,媒体得到消息,2011年内,包括荷兰首相、部长和国务大臣在内的20名公务人员的公务报销额高达150余万欧元。此消息一出,所有荷兰媒体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了荷兰政府庞大的公务开支报销数目。
荷兰RTL电视台调查组认为,无论官职多高,150万欧元对于20名公务人员来说,报销数额都过于庞大。因此,他们向内政部索取了上述内阁成员2011年内所有报销单据的复印件。经过详细检查,他们发现部分报销账目违规。
对此,RTL电视台制作了一期调查节目,并将他们获取的所有账单上传至网络,使每一名网民都可查阅这20名高官的机票、旅馆、宴请等具体账单细节。此节目一经播放,荷兰全国的报刊媒体便一路跟进,将此事放在头条位置数天。
我查阅了一下荷兰媒体指出的违规账目,发现甚至有点“吹毛求疵”:首相马克·吕特购20个水果,每个0.75欧元;文化和科学部国务秘书哈尔伯·泽尔斯特拉在壳牌加油站的单据为7.59欧元;经济部长马克西姆·费尔哈根在餐馆就餐的单据上含小费。曝光之后,经济部长马上将小费交给了内政部。
在非政府组织“透明国际”评估的世界清廉指数排行榜上,荷兰一直排名前十。“透明国际”荷兰分部负责人罗·阿尔曼也曾说过,荷兰人非常清楚他们所要冒的风险,违规行为一旦曝光,对其声誉造成的长期损害必会远远超出其获得的短期收益。(摘编自2015年4月20日《解放日报》 红霞/文)